吃茶去[茶禅一味]
作者:随然 日期:2006-12-07
禅如三月的风,禅如春日的阳光,禅如长途跋涉后喝到的茶,顺乎自然,顺乎人情,超然怡然。
赵州从谂是唐代伟大的禅师之一,他居住在河北观音院,丛林中称赵州从谂。
一天,来了几名新弟子。赵州问其中的一位:“你以前来过这里吗?”僧答:“来过。”赵州说:“那好,吃茶去吧!”赵州又问另一位,僧答:“没到过这里。”
赵州说:“那好,吃茶去吧!”
院主大惑不解,问赵州:“来过也吃茶去,没来过也吃茶去,这是什么意思?”赵州叫了一声:“院主。”院主脱口而出:“在。”赵州说:“吃茶去吧!”
平常心是道。禅是平易亲切的,而院主和新弟子将禅神秘化、神圣化了。因此赵州让他们吃茶去,提醒他们不要把禅当作艰难而沉重的事业。禅如三月的风,禅如春日的阳光,禅如长途跋涉后喝到的茶,顺乎自然,顺乎人情,超然怡然。
禅的意境多少和茶的精神意趣相通,茶的清净淡泊、朴素自然、韵味隽永,恰是禅所要求的天真、自然的人性归宿。
我酷爱茶,尤其钟爱乌龙茶。武夷水仙、安溪铁观音、奶香金萱、冻顶乌龙……不求价格昂贵,只要自己喜欢。
传说很久很久以前,福建安溪深山住有一位猎户,名胡良。一日胡良打猎后回家,烈日当空,他怕猎物暴晒,就随手摘下一些带叶的树枝遮在上面。回家后,他发现家中与以往不同,满室清香扑鼻。于是他就到处寻找,发现清香就来自这些树叶。他用树叶泡水后饮下,精神大振。他不顾夜色将临,立即又返回山中,将这些树枝摘了一大捆带回家,但煮后再饮,发现味道已大不如前,唯苦涩而已。他细心揣摩,终于发现了这种树叶要晒晾加工后才有清香,由此产生了这种香茶。“胡良”当地方言读音与“乌龙”相似,乡人为纪念他,就命名此茶为“乌龙”茶。
若偷得浮生半日闲,我便取出"烹茶四宝"——风炉、烧水壶、茶壶、茶杯。孟臣沐霖、乌龙入宫、悬壶高冲、春风拂面、重洗仙颜、若琛出浴、玉液回壶、自斟漫饮起来。含汤在口中迥旋品味,顿觉口有余甘。一旦茶汤入肚,又觉鼻口生香,咽喉生津,"两腋生风",回味无穷。茶香高而持久,可谓"七泡有余香"。
茶香渐渐四溢,我亦慢慢地沉入澄明幽深之境,在这片远离尘俗的世界里,心灵亦融入自然中,连自己的存在也忘了。我仿佛置身于一片静谧的桃花源中,无羁无系,无忧无虑。
在宁静的心灵状态中,我体会到精神松弛的快乐。如鱼游水底,如鸟翔空中,自然、自由、自在。正所谓:若无闲事挂心头,便是人间好时节。人生中虽然不免存在缺憾,但总有好的一面。只要能做到随缘自适,就会对生活充满热爱之情。
有时三五知己相约吃茶去。我们大多会寻找一个清净的茶楼,倚栏而坐,先观看茶艺表演,然后细品慢啜。偶尔也会自己动手,高冲低泡,来个关公巡城、韩信点兵……听竹丝繁弦,论茶禅诗书,直至暮色霭霭,茶淡如水。
茶友中唯我年纪最轻。因此,他们常常与我打趣;“小姑娘不喝珍珠奶茶,不喝咖啡,却偏偏和我们这些中老年混在一块喝功夫茶,还晓得些门道,倒也真是有些另类。”
史上对茶青睐、对禅神会的大有人在。但让我推崇的只有苏轼。
他身处逆境,却始终保持做人的气节,虚静高洁的心灵和淡泊超逸的人格。他那种谈笑于生死之际的旷达情怀,那种经历磨难而始终乐观向上的精神,和任性逍遥、随缘自适的个性,有几人能似?
要说到茶禅一味决不能忽略了这位文化伟人。
传说王安石曾问苏轼:“茶越白越好,墨越黑越好;茶越重越好,墨却越轻越好;茶越新越好,墨则越陈越好。人们对这两者的追求恰恰相反,你为什么偏偏同时喜欢这两样东西呢?”苏东坡含笑答道:“奇茶妙墨俱香”,司马光听了,不得不服帖,苏东坡答得太妙了。
苏东坡的意思是,茶和墨虽然有许多截然不同之处,但是,只要各自达到顶尖的程度,奇特的茶和绝妙的墨,都会有一种令人陶醉的魅力。
其中的禅意真是值得让人细细品味。
苏轼有一首茶诗《汲江煎茶》:
活水还需活火烹,自临钓石取深清。
大瓢贮月归春瓮,小杓分江入夜瓶。
茶雨已翻煎处脚,松风忽作泻时声。
枯肠未易禁三碗,坐听荒城长短更。
竟能将日常的煎茶、饮茶一事,写的如此有新意,如此富有禅意,如此引人入胜,实在是不平凡呢!
以禅喻茶,以茶入禅。茶与禅一般,都是知觉的,直感的。“茶禅一味”以茶助禅,以茶礼佛,茶与禅的确有着一种浓稠得剪不断化不开的千丝万缕的情结。
我们不必拘泥于茶叶、茶具的好坏,不必在意煎茶工夫的优劣,也不必执着于吃茶的礼仪,只需品味那蒙蒙水雾中柔和清爽的袅袅茶香,丢开凡尘的喧嚣,暂时忘却烦恼和纷争,体会那一份静谧,那一份诗情。
吃茶去,吃茶去吧,步尘赵州、追随苏轼,去感受平常心的快乐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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